第一部

这是阴沉的一天，就像之前所有的日子一样。 有时太阳会冲破云层。 有时，黑暗会持续存在。 和往常一样，她在黎明时分就醒了。 这是她训练的一部分。 “智者先起。” 这就是骑士一开始常说的。 他总是满嘴都是这样的话——而她全都背下来了。 这是一个有用的经验，也是他将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后教给她的第一件事。

现在看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只是一个女孩，靠偷窃维持生计。 她试图偷偷接近他，夺走他所拥有的一切。 但他抓住了她。 他只要一剑，就能结束这一切。 但那天，在阳光刺破灰色的难得时刻之一，骑士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她常常想知道那天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 现在她在这里——一名侍从。 未来的看守者。 一名正在学习骑士之道的学生。 有时，她觉得自己像个冒名顶替者。 就像这是为别人准备的生活一样。 比小偷更有价值的人。

她踩在干燥的泥土上，风不断地吹在她的背上。 她紧紧握着剑柄，仿佛这一举动就足以让她站稳脚跟。 她爬过尖锐的岩石，穿过一个微小的洞穴，探索了一个干涸的峡谷，再次突破了她被指示探索的区域的界限。 每天，进步一点点。 搜寻工作每天都在继续。 寻找水、食物和更多幸存者——任何需要帮助的人。 “人民至上。” 最重要的一课。 有时候，她很幸运。 其他人则不然。 已经半天了，她还没有见到活着的人。 她所找到的只是从一棵枯萎的树上采集的一把干浆果。 这些虽然不够他们所有人吃的，但也只能如此。

第二部

回来的路上，她听到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当她意识到声音来自她的营地时，担忧几乎要掐住她的喉咙——她、老人和他们照顾的三名幸存者来到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废墟的小角落里。 她跑得更快，背上的铠甲很重。 她无视胸口跳动的心脏，将恐惧抛开，强迫自己呼吸。

当她看到袭击者时，她的剑已经出鞘了：强盗。 其中五人手持剑，与她的导师展开战斗。 他身后是三个难民，他们挤成一团，瑟瑟发抖，因恐惧而畏缩。

当她回到队伍时，她挡住了袭击骑士背部的一击，然后将攻击者击退。

“我好像想起了永远要保护自己背部的教训。”她用一种戏谑的语调对骑士说道。

“我知道你会来。”年老的骑士明显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算你猜中了”她补充道，同时招架了两名强盗的两次致命攻击。 他们看上去很狂热。 饥饿的。 贪婪的。 除了不惜一切代价生存的需要之外，别无其他驱动力。 她看得出来，她的导师受伤了。 他在全盛时期见过不少战斗——但他现在已经是个老人了，强盗很可能让他措手不及。

其中一人向她发起攻击，她挡开了他的攻击，转身从他的后背将他砍倒在地。 她抬起头，正好看到骑士用他的传奇之剑——“勇武之锋”杀死了另一名强盗。 他给她讲过很多关于这把剑的传说。 它的目标和意义。 它的持有者中，每个拥有这把武器的人最后都将其传递给另一个人。 英雄，每一位都是英雄。 真理的灯塔。 美德典范。 晚上，她常常梦见他们的故事。 他们的功绩和事迹。 在内心深处，她想知道自己是否值得他们陪伴。

她听到身后传来骑士痛苦的呻吟声。 他又挨了一击，腿上鲜血四溅。 他摔倒时向后退了一步，而她跳了起来，用她的整个身体来防御攻击者他的人。 然后她旋转着，刺伤了另一个人的胸部，然后再转身用剑砍向倒下的强盗。 还没等她站起来，最后一个强盗就冲了过来，怒气冲冲，大喊大叫，剑举过头顶，准备向她扑来。 在最后的关头，她举起了武器想要格挡，但敌人的剑却折断了她脆弱的刀刃。

强盗的剑离她只有几厘米。 他准备发动另一次攻击，这是终结她的最后一击。 一瞬间，一切似乎都消失了。 就是这样。 她的导师快要死了。 她也会被杀，难民也会被杀。 她已经证明自己是对的。 她不是骑士。 她是个失败者。

“不”她想道，把这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老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东西。 如果她能做些什么——任何事情——她都会证明他是对的。

侍从没有浪费这个机会。 她手中还握着断剑的剑柄，将断刃插在了强盗的脖子上。 他的脸庞一片混乱，他仰面倒地，深红色的血液毫无阻碍地喷涌而出，一英寸的金属碎片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以及这场战斗。

第三部

侍从摘下头盔，冲到导师身边。 他呼吸急促，嘴角溢出鲜血。 她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眼里的泪水无法抑制。

“谢谢你，”他低声说道。

“为了什么？” 她问。

“给了我这个老人一个理由……希望……再次……”

他眼中的光芒渐渐消逝，他将拳头握在胸前，手指仍然握着“勇武之锋”的剑柄。 随后，他的手松开了，手也落了下去。

“拿着它，”他命令道。 “现在是你的了……”

她捧着他的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留在我身边，”她恳求道。

“你不再需要我了。”他微弱地说，嘴角绽开一抹虚弱的微笑。 “你准备好了。”

随着呼出的最后一口气，他走了。 她用颤抖的手闭上了眼睛。 她让自己有片刻——就那么片刻——呼吸、悲伤。 然后，她的手稳定下来，用手指握住“勇武之锋”的剑柄，站了起来，编成辫子的头发在升起的风中飘扬。

她转向最近的难民——一个男孩，可能比老人找到她时的她大不了多少。 她轻轻地伸出张开的手。

她的掌心握着她采摘的一把浆果。

人民至上。